聽聞的張鱈庸差點嗆到。

嚴言心委屈的落淚，本就內向不善言辭的女孩哭著跑了出去。

張鱈庸叼著西瓜走到茅蘅面前，重重地拍到他的肩膀，作出惋惜的表情：“以後沒東西吃了。”

茅蘅：“你該減肥了。”

張鱈庸特意伸了伸胳膊到茅蘅面前，自誇道：“誰說的，我長胖又不是長的肥肉，都是肌肉。”

茅蘅沒搭理，回房。

——

芮陽在外閑逛了一天，太陽快落山時，回到家。

芮昂和井相艾從醫院回來。

醫生叮囑井相艾臥床三個月，劉馥嬰讓芮陽到臥室去向井相艾道喜，芮陽敲門。

不想，井相淮也在。

見到芮陽的井相淮得意的沖芮陽擡了擡下巴，道：“小夥子，芮家的財產有我姐夫的親生孩子繼承，你這個沒人要的，別想奪我姐夫的財產。”

芮陽沒答話，對躺在床上的井相艾說道：“恭喜你。”

井相艾扯了扯井相淮的衣服，低聲喝道：“陽陽是我女兒，你再說這種話我真生氣了。”

井相淮推了推眼鏡，起身從芮陽身旁撞過去。

芮陽回身，狠狠地抓住男人的胳膊，淡定的道：“我爸的財產我沒興趣，倒是你想要芮家錢的心思全世界都看出來了。怎麽，敗光了井家的錢還想把芮家拉下水，你別想。”

井相淮要抽回手，芮陽拽得死死的，根本抽不回。

井相淮怒道：“小東西，你想捏死我啊，松手！”

芮陽不屑的松開。

井相淮還想說道兩句，被井相艾一個眼神制止，不得不出去。

井相艾把芮陽叫到跟前：“陽陽，星期六晚上茅家三老爺壽宴，媽知道你不喜歡這些。你也清楚茅家和你奶奶的淵源，你爸工作上又要仰仗茅家，媽想讓你那晚代替我去。”

芮陽起身，頭也不回的答：“我不去。”

井相艾眉頭緊鎖，嘆氣。

——

夕陽西下，絳城迎來了熱鬧的夜晚。

茅蘅和張鱈庸走在鄉間小路上。

張鱈庸開起玩笑：“說真的，咱兩算絳城的超級英雄吧，你算過沒，這些年救過多少人。”

走在夜色下的茅蘅感到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暢快的呼吸。

忽地，前方傳來女子的驚叫聲。

騎電動車回家的女子差點跌進河裏，幸虧茅蘅及時趕到，將女子和電動車一起推到路邊。

女子還未回神，茅蘅已回到張鱈庸身邊。

張鱈庸向茅蘅豎起大拇指：“你是咱絳城的義警，在下佩服。”

這時張鱈庸的電話響了。

他避開茅蘅走到樹下接聽，開始還高興，後來為難的道：“不是我不接過，是耀星她只接白天的活。你老公現在出去幽會……要不，我幫你監視幾天，白天的時候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，對方掛了電話。

張鱈庸氣急：“錢啊錢啊，我的錢就這麽沒了。”

見他通話結束，茅蘅走到樹下，問：“你在和耀星合作？”

張鱈庸瞪著他：“你全聽見了，還問我幹嘛。我跟別人合作又不是背叛你，用得著用這種看奸。夫。淫。婦的表情看我嗎！”

茅蘅皺眉：“可靠嗎？”

兩人沿著小徑往回走，張鱈庸說：“你和那個耀星是同一類人，視金錢如糞土那類人。我估計她肯定不胖，畢竟沒錢買吃的。至於可不可靠，你就別擔心了，我除了知道她叫耀星，是個女的之外，別的都不清楚。就連電話都是一對一的，變聲，查不到她。估計她也不想曝光**吧，畢竟我們接的那些活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，說不定會惹到人。”

茅蘅睜大眼睛：“耀星是女的？”

張鱈庸倏地將手攀到茅蘅肩膀上，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他身上，慫恿道：“老茅，不如晚上的活你來接，反正那些出的劈腿的也是危害社會嘛，跟你晚上出來救人一個道理，也是為絳城做貢獻，行不？”

茅蘅將張鱈庸推開，張鱈庸又撲上去，撒起了嬌：“老茅，茅爺爺。你就算沒喜歡的人也可憐可憐我這個孤兒吧，要錢沒錢要房沒房，就有一輛五萬塊的面包車，沒女孩敢嫁。你不能讓我絕後，你可是答應了我爺爺要照顧我的。”

茅蘅頓步，一本正經：“現在的房子，多少錢可以買得起一棟？”

“噗～”

張鱈庸差點吐血，難以置信的道：“你真活在上個世紀，你知道現在絳城的房價嗎，最貴的地方姜義島，人家每個月光物業費就好幾萬塊！咱們住的臨川巷的房子都是八萬，你想想城裏得多貴，沒有十萬以下的。”

茅蘅怯聲問：“一、一套？”

張鱈庸直呼：“一平米啊，我的茅爺爺！你這麽多年怎麽活，都是誰在養你，把你養成了傻白甜！”

茅蘅低下頭：“你知道我以前不住房子，不吃飯菜，就……不怎麽了解。”

張鱈庸順勢說道：“那你要不要接晚上的活，我跟耀星提一下，畢竟白天夜裏都工作，效率更高嘛。她要是同意你就加入，不同意咱倆單幹，不過你必須要錢，還得高價，不能像耀星那樣。”

茅蘅癟嘴：“你這樣做是錯誤的，你這是背叛你的搭檔。”

張鱈庸撓頭：“我瘋了我瘋了！”

——

芮陽坐在電腦前，電腦頁面顯示搜索欄輸入了一行字：2012年丟失女孩

桌上的手機響起鈴聲，是趙亦歌。

白天兩人通話趙亦歌對芮陽很是擔心，才決定再打電話。

芮陽接通：“如果你是勸我放棄，可以直接掛掉電話。”

夏日夜晚，趙亦歌站在橋上吹著熱風，保持最後的耐性道：“我知道你的性格，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，我想讓你做選擇。”

芮陽凝眉：“什麽？”

趙亦歌舒口氣：“陽陽，我轉學那年是你幫我趕走那些欺負我的女生，是你當著她們的面說我是你朋友，你罩著我。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，多在乎你的安危嗎。”

想到幼年經歷，趙亦歌哭出聲：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，我不想你處在危險之中。我希望你在做偵探和我的友情之間做個選擇。我在寒露大橋上等你，你不來，我就跳下去。現在是晚上十點，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，十二點準時跳。”

芮陽神色凝重，沒來得及說話，趙亦歌率先掛斷。

芮陽身子一軟，倒進床上。再撥電話過去，趙亦歌已關機。

芮陽閉上雙眼。

時間一晃而過，芮陽起身，脫掉身上的睡衣，換上皮衣皮褲。

芮陽走到樓下，猶豫。

片刻後，芮陽掏出手機，準備報警，有警察趕過去，趙亦歌不至於跳河。

但和趙亦歌的友情，恐怕徹底斷送了。

思量許久，芮陽慢步走出家門，這是她近十年，第一次晚上出門。

芮陽叫了輛出租車，在十一點二十三分來到寒露大橋。

哭花臉的趙亦歌沖到芮陽面前，擁住面色慘白的女孩：“陽陽你還是來了。”

芮陽無法承受趙亦歌身體的重量，鼓足勁將她推開，說：“你不該用這樣的方法，回去吧。”

兩個女孩手牽手往前走。

趙亦歌吸吸鼻子，憋屈道：“不是我反對，是我太害怕這個覆雜的社會了。我有個表哥，得罪了他們老板的小舅子，被開除還被打殘了。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那麽善良。”

走了幾步，芮陽喘起粗氣。

趙亦歌停下腳步，見芮陽表情痛苦，問：“怎麽了，不舒服嗎？”

芮陽搖頭，眉頭深蹙，說：“打車回家。”

趙亦歌快速招手，橋上經過的出租車並未停留，趙亦歌改用打車軟件。

張鱈庸和茅蘅靠在座椅上假寐，聽到提示音的張鱈庸迅速睜開眼，快速接單，推了推副駕駛位置上的茅蘅，激動道：“有活啦，希望這次別看到我的車就退單。”

茅蘅說道：“你看，我們靠接客能養活自己。”

張鱈庸卻抱怨：“這是三天來的第一單！誰三天才吃一頓飯。”

張鱈庸沿著地址提示來到橋邊。

見是兩個年輕女孩，茅蘅?下車。

芮陽靠在趙亦歌懷裏，趙亦歌嚇壞了，對茅蘅說：“幫我把我朋友弄上車一下。”

茅蘅接過芮陽，讓她靠在自己肩上，對趙亦歌說：“你先上車。”

隨即，茅蘅將芮陽抱起，輕放在座位上。

見狀的張鱈庸回頭問道：“小姑娘你朋友沒事吧，我看你地址寫的是姜義島，你朋友都這樣了該送她去醫院。”

趙亦歌為難。

茅蘅給芮陽系上安全帶，見芮陽昏迷，對趙亦歌說：“她昏迷了，得去醫院。”

趙亦歌猶豫不決，茅蘅上車坐在張鱈庸旁邊。

張鱈庸做主送芮陽去就近的醫院。

後座的趙亦歌嚇得高呼：“陽陽，陽陽你怎麽回事？陽陽，陽陽你快醒醒，你別嚇我。”

沒得到回應的趙亦歌哭花了臉。

茅蘅一直回頭關註芮陽的情況，見芮陽穿著緊身的皮衣，對趙亦歌說：“六月的天氣，她穿得太厚太緊了。”

趙亦歌顫抖著雙手將皮衣拉鏈往下拉，頓時背脊僵硬，驚呼道：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
聽到呼吼的張鱈庸忙打方向盤，差點撞到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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